Sherry

画笔

      樱花映衬朝阳,如云霓,裹挟着细腻温柔,林荫微荡,怀藏着梦幻,她看见;春风飒沓而来,云霓下人们说笑,她听见。春风生动她梦,樱花散作万千,一切安宁。这朦胧夜晚的梦满足少女的一切幻想,是她年少时的浪漫,纯粹而又闪烁星光,以致惊艳时光。 

      她说,她要画樱花。没有人在意,父母也只笑笑,以一种自以为是的口吻说,小孩子嘛,三分钟热度,让她玩一玩吧。于是在毫无缝隙的数学、语文课程中,她拥有了一丝突兀的浪漫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一只简陋的画笔,绘就了她年少时所有的欢喜;一间简陋的画室,躲藏着一个女孩的真心。她记得,画室外普通的街道没有樱花飞扬,但也洋溢着唯一的浪漫;春日阳光暖融,画纸上黑白线条涌动着色彩,交错色块中安放她终于得以休息的天地。

      后来她知道了武汉有如画的樱花,她说她要去看看她的梦;她说她要用画笔留住樱花的浪漫和那个着白衣的女孩。无人在意,父母呵斥她,他们说她没用,这又不能赚钱。她不知道,她只能——乖乖顺着父母的指示,一头扎进题海,在茫茫中走着,如被钢丝束缚的盆栽;按着父母的意思,奔波于各种考级,证书堆满卧室:钢琴十级、计算机大赛……,容下了父母所有的期待,独独容不下一个画盘和一支画笔。 

       他们说,她是别人家的孩子,完美无缺,前途无量。他们说,她该学金融专业,未来光明。而她陷在一片无止境的期望之中,她迷茫,她慌张,她不知所措,她不知道光明未来里何为她的梦想,她只知道何为功利。 “再后来啊,她学了医。他们说,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医。”

     在抗疫医护公益讲座上,她的故事停顿了。 “但这次那个女孩没有停下梦想的脚步……”她轻松地笑着,温柔而坚定的眼眸里倒映出了当年的女孩——在深夜里,凝望墙上年幼时的涂鸦,在稚嫩的笔法里看到了那个怀揣梦、勇于想的自己,那个就算无人在意,也坚守两小时“浪漫”的自己,那个还有初心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“就仿佛画笔裹挟着我的满腔热忱,满怀初心,笔下容不得一丝功利。”那个女孩在黑暗中拾起了画笔——她画,她画樱花,敬初心、梦想,花瓣溢出画框,向阳而生;她画,她画夜空,敬不完美的自我,黑夜破碎出裂痕,透露出点点星光;她画,她画呼伦贝尔草原,敬自由与纯粹,风吹草动,随河谷呼啸。 画笔在纸上绘梦,教会了她何为世间最纯粹的美好——初心、热爱,而致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但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守护初心——“我要以另一支 “画笔”守住人世之热爱,用温暖护住人民之希望。”

      “庚子年初,荆楚大疫。樱花依旧,但梦中的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不再。我说,我必着白衣,赴武汉,因为温暖在,热爱在,人民还在,我们医护人员的初心就还在。我要以这支‘画笔’去守护希望,绘出春风,生动人间百态,我还要去武汉看看我的梦想。”

       台下的掌声热烈而经久,人们在致敬,敬她万水千山走过,不变初心;敬她逆流而行之勇气,只为守护希望,也敬武汉樱花之盛大。

      他们说,她是抗疫英雄,是人民英雄。

      她说,她只是一位“画家”,一位看惯人世冷暖与生死的“画家”,一位画笔上即使落满春秋岁月、人间霜雪,世俗纷尘,笔下绘出的依然是不俗流年的初心与热爱的画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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